谬题

我知这世界如露水般短暂

【织太/复活节24h】限定24小时复活

上一棒 @神川崎香 

下一棒 @shemoo 


梗:获得了穿越时空能力的先代首领。

第一人称



无数个过去的我从黑暗中复活,无数个过去的我在黎明里死亡。 




我只见过那个男人三次,奇怪的是,他好像对我很熟稔,而我也莫名其妙的亲近他。

我并不是一开始就意识到这点的,只是当我终于反应过来时,他再也没出现过了。


十四岁那年我意外被捕,警方没有足够的证据指控我,客户又出于风险评估解雇了我。为了赚到钱吃饭,我准备跟横滨地下那些见不得光的组织接触,偶然的机会,他送了我一本小说,正好是我最近在读的那本小说中卷。

我从前完全没有读书的习惯。在此之前,我是个受人委托的独行杀手,为什么要代替已无需去读它的主人拿回那部书,我已经不记得了,只有小说里的内容让我记忆深刻。书里的登场人物们无一不弱小而卑微,每天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东奔西走,然而他们的故事却不可思议地引人入胜。工作结束后,走进经常光顾的茶馆在习惯的位置上坐下读那部书成了我每日必做的事情。

我已经读过它无数次了,因为太过吸引人,我最近在各个书店里寻找中卷和下卷,但是一直没有后两部的踪迹,男人的礼物恰是好时机。

湿透的裤腿滴着水,红围巾和纯羊毛精纺面料的西装长外套惨兮兮窝在脚边,他满不在意地撩了一把头发别到耳后,笑嘻嘻地说:“值钱的东西都被河水冲走啦,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有这本小说最宝贵,不要嫌弃呀。”

他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掩住口鼻打了个喷嚏,与此同时我也感到一阵寒冷。我们俩浑身都湿透了,大剌剌站在梅雨季的河堤上,风夹着雨丝经过的皮肤鼓起小块的粗颗粒。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救这个人?这并不符合我的性格,但当看到他尸体似的飘在河水里时那一瞬间,出于某种本人也无法解释的冲动,我跳了下去。

“谢谢你呀,你叫什么名字?”

“织田作之助。”我告诉他,“你要雇佣我吗?”

不不,他连连摆手,“我现在没钱啊,下次吧织田作——”

“那个,我姓织田。”

“嗯嗯织田作。”他揪住袖口挤出水分,双眼亮的过分,鸢色是这个阴沉傍晚唯一的暖光,“我可以这么叫吧?”

虽然有些困惑,可看着他的模样,我鬼使神差应了下来。

这是第一次。


 二十一岁的时候,为了争夺某个异能者的遗产,横滨不能见光的组织发动了历史上规模最大的动乱——史称龙头战争。

那个时候,我又遇到了那个男人。

时间似乎格外优待他,九年过去,他还是那么年轻。单看外表的话,估计所有人都会以为他的年龄比我还小吧。

“呀,织田作。”他举起手跟我打招呼,跟九年前初见一样浑身湿漉漉,“我想,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

可能是拜那个奇怪昵称所赐吧,我当然记得他,而且印象深刻。

“你要去做什么?哦,收拾战场吗,带我一个不介意吧?”这么说着,他自来熟地跟着我,一路上东张西望个不停。港口黑手党对所有奇怪的家伙都抱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但我直觉他并没有威胁,我的第六感向来准确,何况我也实在想不出有谁会来谋害一个最下级成员,所以我选择相信感觉,对他的行为保持沉默。

他看起来很高兴,不如说愉快的过了头,一路都哼着轻快的小调,黑风衣滴下的水在地面上画出深褐色的圆点。说着让我带他,他却自顾自走在我前面。

我快走两步追上去并排走。以前我可能只到他的胸口,现在我已经比他长得高了。

“织田作,你认为战争怎么样呢?”男人突然问我。

“不怎么样。”我没带思考地回答,“挥舞着理想的大旗遮羞、实际是为了抢到更多的利益的手段。”

“那因为战争死去生命呢,你怎么看待的?”

“……是必要的牺牲。”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我迟疑了一会儿,谨慎地给出个符合身处阵营的答案。男人微微侧头,很难形容那瞬间他好像看穿了一切的目光,一定要说的话,应该是犹如端坐高天原的神明看待凡人的样子吧。

“这样吗,你是这样想的吗?”

我明白我已经完全被看透了,索性坦白告诉他:“不,说实话,我觉得很可惜,生命不应该因为这种随便的理由结束。不过大家都认为因理想而死意义非凡吧,大概。”

他忽然跳到前面的断壁上转过身面向我,阳光恰巧突破乌云掩盖从他背后洒下,照得头发边缘处变成了灿金色。他笑起来,漂亮的眼睛一如九年前那样明亮,肩上的红围巾轻轻随风摇摆着,“如果你是这样想,那就遵循本心去做吧,没必要因为俗人的看法改变自己,因为只有你是正确的。”

是吗?我是正确的吗?我忽然有种说不上来的冲动想要抓住他,“你……!”

太阳露了小半面,街道重新变得明亮。

男人不见了

我本来想问他的名字来着。

之后不久,我收养了五个在龙头战争中无家可归的孤儿。


 我因为想要写小说而拒绝杀人,我认为杀人的手没办法拿起笔,所以我把枪收起来了。

我这样的人是没有办法为组织带来足够利益的,因此只能做个最低级的后勤人员,处理些谁都不想干的杂事。虽然工资不高,但紧紧还是足够养活五个孩子,我已经很满足了。

最近横滨又有动乱,听说前不久有个海边的武器仓库被某个海外来的组织洗劫一空,黑蜥蜴那边正在头疼这件事。

下班路上,冥冥中有某种存在督促着我,感觉像被谁呼唤着一般,我顺从内心感觉,走进了小巷子里一家叫Lupin的酒吧——在吧台中间的高脚凳上,我第三次碰到了那个男人。

“晚上好。”我主动走上去打招呼,“好久不见,上次见面还是两年前。”

他似乎并不惊讶,态度自然的像一切尽在预料之中。

我决定问出那个多年前就想知道答案的问题:“我还一直不知道呢,你叫什么名字?”

“说这种扫兴的事情干什么呢,夜色这么好。”他慵懒地趴着,左手撑着脸颊,右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摁着冰球。

“想知道朋友的名字有什么不对吗?”

他的手指猛地戳进玻璃杯里,指尖裹上一层亮晶晶的酒精,支撑着脑袋的胳膊肘一滑,头往下掉又迅速抬起,眼睛里迸发出比前两次见到过的更耀眼的光。

“等等等等我缓一下!织田作,你刚刚说什么?”他扑过来,即将贴上我时又急刹车停住,“我们是朋友吗?”

调酒师将装着朗姆的酒杯送到面前,然而我并没有点单,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性。这个男人送我一杯酒,明明做出了朋友间的举动,他却不认为我们是朋友?

“啊抱歉,是我擅自以为……”话没说完,他打断我,“我很高兴!织田作,我太高兴了,你认为我们是朋友的话。”

他看着慌乱极了,双手无措地乱摆,最后自暴自弃般捂住脸,从指缝里挤出这句话:“对不起,对不起,我太高兴了……”

他的耳朵红得要滴血,过了一会儿才重新抬起头,露出马上就要哭出来似的微笑,“谢谢你,织田作。”

他的感谢太过隆重认真,可我什么都没做。我匆匆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然后才后知后觉想起应该先干杯。

“说起来。”他好像读懂了我的迷茫,很快转移开话题,“你听说过武装侦探社吗?我去看过了,是个不错的地方啊,可惜我并不是异能者。”

武装侦探社,近几年才崛起的生存在白昼世界和黑暗世界之间的过渡地带,专门解决政府和军警解决不了事件、隶属于黄昏的武装集团。听说其成员几乎全部都是异能者,是个与Port Mafia走完全不同少而优高端路线的精英式组织。

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个?

他没有给我解释,而是继续自顾自说着:“最近横滨又乱起来了啊,普通人走在街上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什么时候就没命了,还有突然闯进家门的亡命之徒,搞得人心惶惶,时不时就要换个住处才能放心。”

“这样吗。”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默默听着,偶尔回应两声。

只有两个人的酒吧渐渐安静下来,但我并不觉得尴尬,反而产生了某种“安心了”的想法。我们像认识了很久的老友那样静静坐着相互陪伴,酒吧里的紫烟、杯子里浮上来的气泡、酒精在口腔里蔓延的苦涩,这一切都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闲适舒畅,压在心脏上连续几个月奔波的疲劳都消退了。谁能想到,包括这次,我与他其实只见过三面?

想到这里,我发现自己还是不知道他的名字。说起来他好像也一直没变老过,我却已经变成了胡子拉碴的社畜。

“在想什么?”他看我一眼,噗嗤笑了出来,“我猜猜,是‘该不会是妖精’之类的?”

“有点怀疑,毕竟你还是很年轻。‘时间真是不公平啊’——难免会产生这种想法吧。”

他笑的东倒西歪,我端起酒杯,“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唔好像是,他沉吟一会儿,说着什么“如果只有我知道的确太不公平”的话,快活地举起杯子与我碰杯。

“我叫太宰,太宰治。”太宰表情温柔的不可思议,头顶的灯光倒映在眼睛里,仿佛浮在海面上的焰火。因为太过漂亮了,那一刻我不禁产生了怀疑:太宰真的不是妖精吗?

我们在酒吧里呆了很久,快到零点的时候,太宰站起来,“时间到了,织田作,我得走啦。”

他送给我一个印着老爷爷的火柴盒,正是这家酒吧挂在外面的灯牌上的图案,上面带着微微的潮气。我观察太宰的衣着,虽然不大明显,但还是可以看出来水洇湿的痕迹。

我问,“好像每次见你身上都湿漉漉的,是去跳河了吗,太宰?”

“唔,算是吧?”太宰装作苦恼地拎起衣摆,肩上的红围巾跟着动作一抖一抖。这三次见面他都穿着同样的衣服,是特殊的爱好吗,柜子里全部挂着一样的衣服之类的。

他再一次和我道别,背着光走上楼梯,在太宰的身影即将被黑暗吞噬之前,我心脏突然一悸,总觉得有什么会就此消失再也不见。受这种莫名的恐惧驱使,我匆匆忙忙追上去试图拉住他,“以后——以后还会再见吗?太宰?”

隔着缓慢合拢的拉门,我看到太宰始终年轻的脸上露出了这三次相遇时最轻松灿烂的笑容,之前他的笑总像是还背负着什么沉重的东西一样。

“如果小说写好了的话,能不能送一本到海边最大的香樟树那,因为我也想读一读啊。再见啦,织田作。”他笑着告诉我,然后门彻底关上了,等我再次打开后,外面只剩下了深沉的夜色。

太宰的身影消失了。


在此之后,因为脑海里总回荡着太宰的那几句话,我劝说老板一起转移了孩子们的居住地,很快,他们原先的住所就被某个组织摧毁了。听到这个消息后,我不由感到一阵庆幸,同时忍不住思考,那一晚太宰是不是故意说出来提醒我的呢?他是否早就预料到了未来?

这些问题盘桓在我脑海里从未散去,在我通过社长考验成为武装侦探社一员后,变成了对太宰更深的探究欲。

武装侦探社的都是很好的人,因为他们偶然从名为MIMIC的海外组织制造的战乱中救了孩子们的缘故,我后来加入他们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Mafia也并没有为此追杀我,或许是因为区区一个最下级成员没多少重要性吧。

时间过了足够久,久到幸介他们的愿望彻底从成为黑手党变成了成为侦探,我再也没有遇见过太宰。拿出了少年时找书的劲头,我翻遍了横滨所有可以去的地方,除非他变成了睡前故事里的灰尘精灵,否则怎么样也该留下一点线索吧?但是没有,完全没有,证明太宰活过的似乎只有我的记忆。

我再次来到海边,那里最大的樟树底下只竖着一块无主的小小墓碑,上面刻着几行字:


九岁、十六岁、十八岁的我长眠在这里。   




太宰离开坠落的那片土地,最后一次行走于人间。他拉开不可见的时间线,从二十二岁开始倒带,先回到九岁时找到夏目漱石送出两本小说,再回到十六岁控制战争范围,然后来到十八岁酒吧告别,一路走,一路杀死各时期的自己。

最后的最后,太宰治拼尽全力来到海边,悄然走在酒红发色男人身边,与他并肩而立。

只是男人不知道而已。

血液染红雪白的绷带,每一次呼吸,穿着黑西装的青年身影便消散一分。

他望着海面上盘旋的鸥鸟,目力辽远空阔,青空白日碧海尽收眼中,真正做到了无遗憾,满心释然。

太宰轻轻微笑。

就这样啦。

挺好。




END.

织田作之助大太宰五岁,没算错的话

全群最菜我垫底,污染tag我第一

起名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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